【泰州老火锅的半年烟火：从早茶氤氲里来，往海陵暮色中去】总觉得泰州的味道是泡在水里的。清晨老街的早茶铺子掀开竹帘，蟹黄汤包的热气混着凤城河的水汽漫出来，听着邻桌阿婆用海陵话讲"皮包水"的讲究——这是泰州人刻在骨子里的慢，连滋味都要煨得慢悠悠。所以去年深秋，当二人行老火锅在税东街支起红灯笼时，倒像给这温润水城丢了颗小石子。第一次推开那扇嵌着旧木格的门，就被墙上的老照片勾住了。不是别处常见的川渝码头，竟是溱潼会船的盛景：数百艘快船在溱湖上列阵，船工号子仿佛能穿透纸面，和锅里咕嘟冒泡的牛油香撞个满怀。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，说想让泰州人尝尝"热辣的水城味"，连蘸料台都摆着黄桥烧饼碎，说是借鉴了当年新四军行军时用烧饼夹酱的法子，"辣里得带点家乡的实在"。那时总爱选临窗的位置，看街对面的百年药店"存仁堂"的匾额在夕阳里泛光。火锅底是老板自己炒的，不似川渝那般霸道，倒带着点泰州人烧菜的"鲜"——据说加了溱湖的银鱼干吊味。毛肚切得薄，裹着麻酱送进嘴，竟能吃出点早茶里烫干丝的清爽。邻桌常是些老街坊，边涮菜边聊："想当年税东街都是布庄，哪有这些红红火火的铺子"。今年开春再去，门上已经贴了浅黄的通知，字迹潦草得像没睡醒。红灯笼还挂着，被风一吹晃晃悠悠，倒像是在叹气。站在门口愣了会儿，想起老板曾指着墙上泰州古地图说："你看咱这城，水网绕着街巷，做生意也得像水似的，慢慢淌才能淌远"。或许这半年的热闹，就像凤城河上偶尔划过的游船，轰轰烈烈来，悄无声息去。走的时候买了串糖葫芦，甜得齁人。抬头看见存仁堂的匾额还在，想起老辈人说的"做买卖和熬药一样，得有耐心，急了就变味"。泰州的味道从来不是一阵风，是早茶铺子日复一日的蒸汽，是溱潼会船年复一年的号子，是老街坊坐在巷口慢慢摇的蒲扇。这半年的二人行，像段没写完的故事。但税东街的烟火还在，凤城河的水还流，说不定哪天，又有个懂慢的人，在这里支起锅，让热辣的香，慢慢融进泰州的晨晨昏昏里。

【泰州二人行老火锅：滚沸江湖里的烟火相逢】推开雕花木门时，檐角铜铃正撞碎五月的晚风。泰州老城的光影里藏着这样一处江湖——红泥炉上煨着祖传的铸铁锅，十几种香料在牛油里沉浮，花椒粒像星子坠进绛红银河。汪曾祺说"四方食事，不过一碗人间烟火"，而在这里，滚沸的汤底正蒸腾着半部江淮食单。当家的牛油锅底需用文火熬够时辰。桂皮与草果在热油里舒展筋骨，豆瓣酱染红了整锅江湖。这般熬法让我想起梁实秋笔下的高汤："彻夜熬煮的汤头，是味觉的乡愁。"服务员端来两盏老鹰茶，琥珀色的茶汤撞进铜锅，激起的白雾里裹着栀子花的暗香。鲜切黄牛肉是必点的江湖帖。师傅的刀刃贴着纹理游走，肉片薄得能透光，铺在青花瓷盘里似胭脂云霞。下锅三起三落，裹着牛油的肉片蜷成月牙，蘸些蒜泥香油送入口中，恍若听见阿城在《棋王》里写："牛肉在齿间爆开的汁水，是活着的证据。"同行的老饕眯着眼笑："这肉里藏着黄桥的春风。"手打鲜虾滑最见功夫。青虾仁在木臼里捶打成茸，掺了荸荠碎如星落玉盘。竹勺轻刮入锅，粉白的虾球在红汤里沉浮，咬开时弹牙的鲜甜漫上来，倒应了张佳玮写蟹粉狮子头时那句："好食材经得起素手调弄，自有千般风流。"邻桌的孩童举着漏勺追捕虾滑，汤水溅在围兜上，像泼墨山水。若是吃得口舌生火，定要尝尝古法醪糟冰粉。粗陶碗里浮着几粒枸杞，冰粉颤巍巍似羊脂玉，醪糟的醇混着桂花蜜的甜，在舌尖化成一阕《扬州慢》。这让我想起丰子恺画里的消夏图——"蝉声与冰盏叮咚，最是人间清凉帖。"最妙的是子夜将尽的余韵。铜锅里的红汤渐稠，煮透的宽粉吸饱了日月精华，捞起来挂着琥珀色的琼浆。此时下一把茼蒿，青翠的叶脉在牛油里舒展，苦香与辛辣在喉头缠绵，倒像是贾平凹笔下"吃火锅吃到最后，总要烫几片青叶子才圆满"的执念。走出店门时，老门环在风里晃荡，满身椒香混着街角的槐花香。这爿开了二十年的老店，把江湖气熬成了绕指柔，锅里的乾坤比《舌尖》更鲜活。你若来泰州，记得携个知味人，在咕嘟作响的红尘里，涮一筷子的地久天长。

好吃不贵，经济实惠，在小区门口，座位很多，味道不错